
黄河文明和汉唐古韵的交织融汇
---赵小刚和他的《大河三彩》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两千多年前,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发出的疑问至今仍是人类反思自我的重要命题。对中国古典舞而言,“什么是中国古典舞?它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而去?”显然也是中国舞者孜孜以求的叩问,其中对于中国古典舞核心内涵的认知显然又是重中之重。在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评奖中,洛阳歌舞剧院的《大河三彩》不仅凭借精湛地演绎,以98.85的最高分拔得头筹,而且从实践层面阐述了编导的思考。
《大河三彩》由三位编导通力创作,分别是作为创作核心和领军人的赵小刚、编导兼领舞主演的沈徐斌以及河南优秀的本土编导刘辉。这部作品的创作历时一年,几易其稿,数十次改动,期间赵小刚多次奔赴洛阳,即便是新冠抗疫困守家中,仍对着种种资料不断揣摩,最终在洛阳博物馆的唐三彩陶俑中获得了灵感,找到了中原文化、黄河文明和汉唐古韵的结合点,让历史文物“活”了起来,让中华民族灿烂的文化瑰宝以古典舞的形式展现在世人面前。“作品从唐三彩切入,展示了普通的泥土变为万世流传艺术品的过程,蕴含着丰富的哲学意义和民族精神。”中国舞协主席冯双白如是说。
赵小刚创立了北京闲舞人舞蹈工作室,兼任工作室的导演、编舞和制作人,在这个人数不多的舞蹈工作室中却诞生了诸多脍炙人口的优秀作品,赵小刚不仅执导了多部国家级舞台艺术创作剧目,更是多次荣获全国“桃李杯”“荷花杯”舞蹈大赛作品金奖。他的作品意境深远又风格多样,无论古典、民族、现当代都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其中,中国古典舞显然是他较为擅长的领域之一,无论是小型作品《爱莲说》《且看行云》《丽人行》,还是大型舞剧《唐人彩》《肥唐瘦宋》系列等,都足见其中国古典舞创编的功力。
关于什么是中国古典舞,可能一些编导不具备研究学者们缜密的学科思维和严谨的知识逻辑,但这并不妨碍中国舞者们在自我突破、求新求变的蜕变中自觉或不自觉地探寻中国古典舞的本质。从赵小刚的《大河三彩》中,可以发现他在实践中的探索、尝试和思考。
“什么是中国古典舞?”或者说“中国古典舞的核心内涵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一直是存在许多不同声音的。先后创立起来的古典舞身韵体系与壁画雕塑舞蹈体系之间的孰是孰非也引发了整个学界的思考,在与世界进一步接轨后,尤其在同韩国、日本、印度等国家的古典传统舞蹈的比较中,这个问题又进一步复杂起来了,直接从戏曲舞蹈蜕变而来,或者说直接继承了明清戏曲艺术、在新中国初期被创造出来的中国古典舞体系能否代表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典范舞蹈形态等疑问也摆在了舞蹈学者们的案头,并由此引发出一系列诸如“古典舞必须摒弃芭蕾”“去芭蕾化”“重建古典舞”“古典舞与古代舞的辨析”“题材与主题”“复现与仿古”等话题,甚至“中国古典舞”以及与其相关的“中国民族民间舞”这两个舞种称谓的合理性、语义性也受到了质疑。从本质上看,这些争论都是站在不同角度对“什么是中国古典舞”的理性反思和回答。
在这场理论自省中,源于不同的观念和标准,一时间什么才是中国古典舞的疑问充斥于耳,包括身韵、汉唐、敦煌等等在内的各种流派、学派纷纷发出自己的声音,使得问题更加复杂和尖锐。从舞蹈作品动作形态方面来分析,赵小刚似乎从未表达出某种倾向,对任何中国古典舞流派、学说而言,他总是介乎“圈内”和“圈外”之间,但十分巧合的是,赵小刚的身上却几乎囊括了所有古典舞流派的元素。张小刚来自西北甘肃,敦煌舞的基因是天然存活在其血液中的,这点从他的“肥唐瘦宋”系列舞剧《莲花》中,有清晰地反映;他经受过规范的中国古典舞训练,身韵在其舞蹈作品中始终都生动鲜明,他的《爱莲说》可以说是古典舞身韵在舞台表现中的一种完美诠释;同时,长期致力于汉唐舞蹈题材的创作,使得他对于汉唐舞体系有着自己的思考,《唐人彩》《云水洛神》等都是具有代表性的创作,尤其是在第九届中国舞蹈“荷花奖”中荣获金奖的《丽人行》,既能够看到孙颖先生倡导的汉唐舞蹈的风味与技法,又加入了他自己的理解,让人在朴实无华的舞蹈叙述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汉唐遗韵。
所有的这些元素汇聚在赵小刚身上,并在《大河三彩》中得到集中阐发。舞蹈在雄浑的背景音乐中随着黄河滚滚流水声徐徐展开,暗淡的灯光和土黄的色调让人仿佛置身于翻腾着泥沙的黄河之中,雕塑般的群体造型又仿佛身临陶俑丛林,带来的是历经千年的沧桑和厚重。随着灯光的逐渐明亮,陶俑开始渐渐“活”了起来,让人不禁想起1980年敦煌舞初创时的代表作《敦煌彩塑》的开场,所不同的一是独舞、一是群舞;一是细腻婉折、一是雄浑苍劲。引子过后的第一段快板群舞是个激荡人心的段落,有许多值得反复品味的肢体语汇和动律:在侍女俑的舞姿中,倾仰、摆背的体态以及在动作流动中通过左右摆形成的身体曲线都显示出汉唐舞蹈的风韵,在动作创编中充分借鉴民族民间舞步伐并与上身动律有机结合的方式又显然是在继承孙颖先生《踏歌》创作技法基础上的新尝试;动作造型中的侧向“S”则显然是敦煌舞所特有的形态,据赵小刚介绍,陶俑的动作灵感取自洛阳唐三彩和汉唐壁画,这也显然是以敦煌舞为代表的壁画雕塑古典舞的创编模式;而在这些动作和动作之间的、壁画雕塑等所无法承载的连接,则是借由赵小刚灵性的想象和设计,和他融会贯通浑然一体的各种古典舞元素被创造出来。这些生趣盎然的舞姿仿佛跨越时空诉说着唐人的多元包容和乐观明快。同时,赵小刚敦煌舞的基因又赋予了这些胡人俑舞蹈以独具魅力的西域风情,整个段落热情洋溢,举手投足间的欢欣又似乎是《吕氏春秋》中所载“昔葛天氏之乐,投足以歌八阕”的再现与回响。
随后慢板段落中,编导兼主演沈徐斌的出场更是让人眼前一亮,他所饰演的唐三彩经典造型“三彩马”,以一整套由静而动、由缓而急,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的潇洒动作,把中国古典舞身韵的拧倾圆曲、闪展腾挪挥洒地淋漓尽致,仿佛一匹神俊天马从千年沉睡中苏醒,述说着开元天宝的盛世芳华。年轻帅气的沈徐斌已是中国舞蹈界一颗新星,他的独舞《雏行》以及在参演舞剧《莲花》、主演舞剧《西游》中的表演都受到了高度评价。沈徐斌的加盟使得《大河三彩》增色颇多,保障了作品风格定位的基础上,彰显了中国古典舞的形、神、律、韵。
舞蹈最后一段,在烧制唐三彩的工匠小心翼翼搬动“三彩马”的背后,是一群陶俑的蠕动翻腾,仿佛经历着窑火的蜕变与涅槃,又仿佛是滚滚黄河中孕育的生命即将璀璨绽放,似乎是在象征着历经磨难的中华民族即将迎来伟大复兴!极富河洛古韵又杂有些许秦腔风味的一句“黄河之水天上来”迎来了作品的高潮,在这里沈徐斌飘逸流畅的身韵与陶人俑的汉唐古韵、敦煌神采融汇在一起,仿佛借由一条“丝绸之路”把中原与西域联系在一起,展现出大唐盛世河洛文化的包容与昌盛。舞蹈在欢跃洒脱、热情欢欣中戛然而止,似是唐三彩灵魂的骤然剥离、又似是历史时空的切换或是现实世界与想象空间的闪回,让人在依稀开元全盛时的梦回唐朝中惊醒,不舍不忍又回味万千。赵小刚说:“在《大河三彩》的结束部分,我专门设计了一个全体演员向着下场门的方向,也就是大河东去的那个方向,慢慢跪下去的情景。我觉得黄河文化源远流长,传承千年,唐人也好,现在的人也好,未来的人也好,都在这条大河的孕育中成长,我的艺术观人生观也都是从这条河水中孕育出来的,这样一种慢慢跪下的动作不仅是在向这条母亲河致敬,也是在向中国舞蹈的前辈们致敬,向带领我们走向艺术生涯道路,并不断激励我们前行的前辈们致敬!”
整个舞蹈作品把中原文化、黄河文明、汉唐古韵和敦煌神采融汇交织在一起,打造出了一种具有河南文化特质的唐代舞蹈样式,为了保证风格的准确性,编导们下了很大力气。编导刘辉说:“故事发生在大唐盛世,所以我们选择了唐代特别流行的‘弹拨乐’作为背景音乐,主要由古琴、古筝、琵琶等传统乐器演奏,还特别加入了洛阳非物质文化遗产河洛大鼓的伴奏乐器——坠胡,是十足的‘洛阳声音’”。刘辉是河南优秀的青年编导,创作出了《山妞·二娃·红盖头》《相伴一生》《旱天吼》等优秀舞蹈作品,《大河三彩》中如画龙点睛般的一声呐喊“黄河之水天上来”,便出自他的创意。此外,《大河三彩》的排练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挑战。性格直爽的赵小刚曾坦率地讲过,这次合作的洛阳歌舞剧院并不是他遇到过的比较完美的队伍,演员的素质没有想象的好,甚至在刚开始时表现的并不尽如人意。但是刘辉顶住了压力,带领着舞蹈队员以每天十个小时以上的排练来细化动作、精雕细琢,许多演员甚至是吃住在排练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时间。以至于事后赵小刚也感慨的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种脱胎换骨式的提升!”
面对这样的演员队伍,赵小刚也充分运用编舞技法来扬长避短,通过反复琢磨考量,把抓手放在中原风味和河南气质方面,获得了极大的成功,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赵小刚在编导方面的功力。他说:“这次创作是一个很有意义,值得回忆的过程,对于我个人来说也是一种新的考验,在保证作品创意质量的前提下,如何最大限度地挖掘演员的闪光点,如何在舞蹈语汇和演员之间寻找最佳契合点等,也给了我新的思考。”
通过《大河三彩》可以发现,在赵小刚的创作中各种古典舞元素是被充分调动、有机融合在一起的,没有流派学派的藩篱,也没有非此即彼的隔阂,而是融会贯通在一起为主题服务、为形象塑造服务。
比如中国古典舞身韵体系中,步伐只有圆场步、花梆步、云步等,较为单一,大的舞台调度主要依靠跑,为了使得《大河三彩》中人物的动律更加流畅,调度更加自然,在动作编创时,赵小刚把民族民间舞蹈的一些步伐运用了进来,这显然是孙颖先生汉唐舞的技法。赵小刚说:“孙颖老师的群舞编舞技法对我的影响还是很大的,非常敬佩孙颖老师,我在第九届荷花奖中的古典舞作品《丽人行》其实也是我向孙颖老师致敬的一种方式,我主要学习孙颖老师的就是把民间舞的步伐带入了宋代挺拔的后背上面,将两种方式融合在一起,在舞台上形成一种不同于《踏歌》又载歌载舞的形式,让演员不是仅为了画面的调度而去跑动去跳舞,大河三彩还是使用了这种方式。”
《大河三彩》上身的动律,则是借鉴了古典舞身韵、汉唐舞的一些元素,从唐三彩的造型发展而来,不仅可以看到侍女俑,将军俑,战士俑、胡人俑等造型各异的形态,也能够发现敦煌舞蹈的某些特征。这又可以分为自觉和不自觉两个层面来讲,首先作为从小生活在甘肃的赵小刚,在耳闻目睹中自然而然地具有了敦煌舞蹈的基因,“另外,教给我敦煌舞的高金荣老师、现代舞的杨美琪曹诚渊老师、古典舞的唐满成李正一老师、民族民间舞的潘志涛老师等等,他们所教给我的这些舞蹈语汇汇聚在一起,除了自觉地灵活运用外,也肯定会以某种不自觉的方式表现出来”;另一个方面,对于敦煌舞蹈元素的借鉴使用,他也明言:“《大河三彩》里貌似是有敦煌的一些影子,但作为敦煌舞原型的敦煌壁画本身也是唐代壁画,汉唐时期的丝绸之路沟通了中原和西域,敦煌文化本身就是中原文化传到西域之后多民族艺术融合的结果,那么敦煌舞蹈里有中原因素,唐三彩舞姿中有敦煌形态,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此外在《大河三彩》中也可以看到,诸如筒状裙的旋转,旋转后的骤停,以及上肢肩以上的挥动等肢体动作,虽然看起来有些似是而非,但总能够让人联想起朝鲜族传统舞蹈,甚至是日本传统舞蹈当中的一些因素。实际上从整个舞蹈作品的立意和定位来看,这种无意间的契合也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作品对于唐代舞蹈形象捕捉的准确性以及中原文化在盛唐时期对日本朝鲜等周边民族和国家的巨大影响。在大唐盛世,朝鲜日本等国家都纷纷派送遣唐使,到中原地区学习,这是唐代舞蹈传播交流的重要渠道。唐代舞蹈在我们的历史传承当中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他们却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在了朝鲜或日本的传统舞蹈当中,这种无意间编导的契合恰恰说明了这个问题。赵小刚说:“在洛阳期间的采风,也包括文化层面的信息,至少从夏商周开始,中原地区就已经成为了华夏文明的一个核心,比如说在文化符号当中的河图洛书,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在研究,再比如说最早“中国”这个词,实际上指的就是以洛阳为中心的这一块区域。唐代的洛阳本身就是一个向外文化输出的核心地域,通过丝绸之路等途径多民族文化融汇在唐代舞蹈当中,也就是说是这片土地成就了这样一种舞蹈,然后又借由着向外文化输出传播开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中国文化、中原文化,本身是具有本源方面含义的。不是说我们在模仿朝鲜人或者在模仿日本人或者在模仿什么人,它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东西,只是现在用了一种新的方式,或者是现代的时代的一种眼光,把它呈现在舞台上了而已。”
在上述谈话中包含了许多信息,比如,目前所知“中国”一词最早出现在公元前11世纪西周初成王时期的青铜器“何尊”的铭文中,这段铭文记载了周成王继承武王遗志营建东都成周(今洛阳)的史实,其中有“惟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国,自兹乂民。”这里的“中国”指的就是为以洛阳为中心的中原地区。由此可见赵小刚为了准确把握盛唐河洛文化所付出的努力,这些付出和思考也终于得到了回报,《大河三彩》惊艳登场,“立意深刻,表达生动,彰显了新时代中国古典舞的新气象”。
在谈到“什么才是中国古典舞”的时候,张小刚说:“为什么非要分清楚什么是中国古典舞、什么不是中国古典舞呢?中国古典舞应该是一个包容的体系,在这个体系里,可以有经典剧目的、可以有创新的、实验的、有地域特色的,可以是某一个历史时代的,也可以是壁画雕塑发展来的,最好全世界都在跳中国古典舞,哪怕是形成一种老外跳的中国古典舞风格流派,不也很好吗?不能排斥说这个不是古典舞、那个不是古典舞,把所有东西都排斥出去了,我们最后就没有古典舞了”当然,在这里赵小刚并不是要把中国古典舞的概念泛化、空洞化,而是在谈中国古典舞舞种的胸怀和兼收并蓄的态度,所有具有中国古典风格韵味、符合中国古典审美价值规范的舞蹈都可以被吸纳到中国古典舞体系中来,在这个体系中应该有各种各样的风格流派,可以去从古诗词、画像砖、壁画雕塑中探索,也可以从戏曲包括昆曲等进行研究,也可以从民族民间甚至是现代舞中借鉴尝试,我们鼓励并且期待对中国古典舞本质内涵的进一步辨析、挖掘。中国古典舞舞种建设向学科建设的跨越,也渴望着对身韵体系、基训体系、经典剧目体系的完善,更向往着各个风格流派的进一步成熟、某个历史时代古典舞蹈的重建复原以及现有乐舞遗存(如祭孔乐舞)的整理保护,这应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式的整个古典舞体系的勃兴,而不能以中国古典舞的名义来行排他性之实。《论语·子路》中载“子曰:君子和而不同”不正是这样一种胸襟吗?求同存异,共建共荣不正是这样一种气度吗?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人才的汇集、多元的汇集才能够造就辉煌。
煌煌大唐盛世,所凭借的不仅是昂扬自信的民族性格,也有多元包容、兼收并蓄的胸怀和担当。赵小刚的这部《大河三彩》同样也具有这种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气质。无论是动作设计、构图调度还是作品立意和文化考量,都体现着他勇于吸纳、探索、创新的优秀品质,各种编舞技法,各种舞蹈元素,有机统一、融会贯通,共同塑造出鲜明的人物形象。
纵观赵小刚的古典舞创作,能够发现《大河三彩》也是他古典舞创作历程中重要的一个节点。他早期具有代表性的古典舞作品,包括《爱莲说》、《且看行云》等主要是以古典舞身韵的体系为核心,然后进行各种解构和重组,把拧倾圆曲做到了一种极致,在行云流水飘逸洒脱的气质中探寻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把身体开发到一种极大的限度,对于古典舞身韵有了自己的独到见解;随后,以《丽人行》等作为开端,逐渐在汉唐舞领域中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开始把身韵更加的元素化,并融入了民族民间的元素,创作技法也在借鉴孙颖老师等前辈经验的基础上孕育出新的,属于赵小刚所独有的一种汉唐舞气质;这次的《大河三彩》跟以前赵小刚的古典舞作品又不一样了,除了他一直所坚持的东方情怀和意蕴外,立意更加博大,把中国自古以来的黄河文明,把多元包容的气息都纳入到了这个古典舞的理念中,与以前的创作相比,元素更多也更加厚重。在舞蹈中所表现出的气质,也与以往或圆润流畅、行云流水或精致典雅、清新明快的气质有了极大不同。《大河三彩》中的舞蹈显得更加乐观欢欣,愉悦热情,甚至是无拘无束,粗犷豪爽。可以说相对于他自己古典舞创作中的“静”“雅”又开发出了另外一种维度,这也正是这位编导自我突破的真实写照。赵小刚不同时期的古典舞创作一方面有独舞、群舞等形式方面不同的原因,也有题材类型方面的因素,但也体现着他不断探索、不断成熟的历程和人生感悟,关于这一点,赵小刚也说:“随着年纪的增加、感悟的增多,对人生对艺术对舞蹈的感受也在不断发展,比如这次新冠抗疫,就给了我很大的触动,会更多地去思考人生的意义和生命的价值,疫情之后,我们发现人只能活一次,在只能活一次的情况下,更要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
“许多前辈大师在荒芜的土地上一步步踩出了中国古典舞的脚印,古典身韵的、敦煌的、汉唐的等等,我只是一不小心踩到了他们的脚印里而已,我是踩着前辈们的足迹成长起来的,我有责任继续走下去,要有自己的作为,把东方的思想和情怀表达出来,而不是纯粹是靠西方的技法,仅仅把中国舞跳的漂亮,画面变得干净。”赵小刚如是说。
监 审:赵慎珠
责 编:岳林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