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视频素材 陈金辉 视频制作 记者 顾嘉懿
5月23日，随着宁波文化旅游（西安）推广季在线下拉开帷幕，由宁波晚报和宁波市文化旅游研究院共同推出的线上“丝路交响：明州与长安的对话”系列将进入尾声。
该系列中，我们讲述了天一阁与西安碑林的“隔空对话”；追溯了从上林湖到法门寺的“秘色”渊源；回望了在宁波象山影视城拍摄的一部《长安十二时辰》给世人带来的惊喜；也挖掘了西安余姚村的“寻亲之旅”；了解了房玄龄族孙是如何在设计慈城时融入了对长安的追念……
随着系列稿件影响力的扩大，有读者向我们建议：为什么不讲讲河姆渡和半坡呢？
他们俩在教科书里比肩而立，前者代表长江中下游流域的农耕文明，后者象征黄河流域的原始聚落，他们素未谋面，但在时空中遥遥相望，享有同一片星空。
如果河姆渡人和半坡人有机会相遇，他们会聊些什么？
带着这份好奇，有了今天这一篇大开脑洞的对话……
半坡人生活场景还原（资料图）
河姆渡人模拟形象 杨辉 摄
嘿！老兄，你在吃啥呢？
半坡遗址，位于西安东郊浐河东岸半坡村北，前临浐河，背依白鹿原，自然环境优美，附近田畴纵横、阡陌相连，是西安城郊富庶的地区之一；
河姆渡人，生活在1500公里外宁绍平原，周边有低矮的丘陵起伏，交织周密的河网，村落位于姚江北岸，拥有一片相对平缓的谷地……
六七千年前，两地各自依山傍水，享有优美的自然环境。母亲河带来温润的诗意，空气中飘荡淡淡的青草香……
上个世纪的河姆渡（资料图）
“欢迎来我家做客！”半坡人从地窝子里抬起头，露出他们洁白的牙齿。
半坡居民居住的房屋大多是半地穴式的。他们先从地表向下挖出一个方形或圆形的穴坑，在穴坑中埋设立柱，然后沿坑壁用树枝捆绑成围墙，内外抹上草泥，然后架设屋顶。
屋内的地面修整得十分平整，中间有一个灶坑，用来烧煮食物、取暖和照明，睡觉的地方高于地面，冬暖夏凉。
河姆渡人看这一切觉得新奇，“这房子跟我们家的不一样！”半坡人是地里“打洞”，我们是在空中架床叠屋。河姆渡人的经典建筑叫干栏式建筑，同今天热带雨林中建造的房子一样，由于屋面高出地面，从而隔绝了潮气。
身在关中盆地的半坡人一下子很难理解“潮湿”是什么样的感觉，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从灶坑上取过吃食，招呼起客人的吃喝来。
半坡人半地穴式房址还原（资料图）
河姆渡干栏式建筑（资料图）
河姆渡人搅拌了一下手中的米糊，很快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半坡人食“粟”，河姆渡人吃“稻”。
在中国北方，粟俗称“谷子”，脱壳加工后称“小米”；而水稻，所结成的种子叫“稻谷”，去壳后称“大米”。外形上，稻米比粟米要细长一些，口感也有略微的不同。
粟米的食用方法主要是焖饭、煮粥，还会加工成各种干粮。除了种粟，半坡人也种白菜和芥菜等农作物，尝试饲养猪、狗等家畜，还经常去打猎、捕鱼。这些生活样态跟河姆渡人差不多，并没有特殊的违和感。
捧着手里的米糊糊，河姆渡人吃得很香……
半坡遗址出土情况（资料图）
仰韶彩陶VS双鸟朝阳
比起食物，河姆渡人对半坡人的锅碗瓢盆产生了更大的兴趣。这也太好看了！
河姆渡人自家烧的是黑陶，虽然也会在上面划拉一些花纹作为装饰，但比不上人家啊，人家用的可是彩陶！
半坡遗址属于仰韶文化，最具代表性的器皿就是彩陶。这种陶器的底色一般为红色，上面大多用赭色、黑色等颜料绘出人、鱼之类的几何纹。
而且好多花纹并不是平铺直叙，他们不知怎么学会了“毕加索式”的变形，让你一下子看不出什么来，稍一解释又会明白，有一种“猜谜”的快乐。
半坡遗址出土的彩陶（资料图）
看着河姆渡人颠过来、倒过去瞅个不停，半坡人心中得意起来，呼朋唤友，拿出了更多器型，有碗、盆、盂、盘、杯、罐，还有钵、缸、甑、釜……
河姆渡人在上面发现了张着大口的鱼、奔跑着的鹿，还有山峰、水波、渔网……一些陶钵的口沿上还刻有各种符号，有二三十种之多。有人说，这些符号可能是中国文字早期的起源。
来自江南的河姆渡人完全陷落在一个崭新的“艺术空间”里，他们决定，自己回家也要试试！
当然，河姆渡人也会刻划，他们做出过标志性的图腾—双鸟朝阳。
画面里有两只巨鸟，拖着长长的尾巴，昂首相望，振翅欲飞。它们抬头向天，尖凸的鸟喙直冲天际，好像下一秒就要发出锐利的嘶鸣。在两只鸟儿中间，缓缓升起一轮红日，周身环绕一圈火焰纹……
半坡人被河姆渡人讲得心动，说有机会我们也要去你们家乡，听林中的鸟鸣，看红日腾跃，霞光映射大地……
河姆渡的“双鸟朝阳”。杨辉 摄
遇上野兽，你会怎么办？
这是一场生产工具的交流大会。原始社会，工具就是生产力。
半坡人的生产工具以石质和骨质为主，可以分为农业工具和渔猎工具。石器有斧、锛、凿、刀、铲、砍伐器、磨棒、磨盘、箭头和纺纶；骨器有刀、锥、铲、凿、针、箭头鱼钩和鱼叉等。
他们还有打水器、运水器和储水器，有小口尖底瓶、长颈壶、葫芦瓶、带流缸。尖底瓶方便汲水，甑用以蒸食物，后面这两件是同样农耕文明出身的河姆渡人没见过的。
半坡尖底瓶（资料图）
河姆渡人另一个感兴趣的话题是，碰到野兽怎么办？
从河姆渡遗址发掘情况看，出土的动物遗骸，数量之多、种类之丰富，堪称我国新石器考古之最。从亚洲象、苏门犀、爪哇犀这种典型的热带动物，到虎、豹、熊等食肉类动物，包括猴、野猪、鹿类等食草、杂食类东西，都是河姆渡人需要考虑朝夕相处的“伙伴”。
半坡人听完他们话，把河姆渡人带往村落的周边。看到面前的景象，河姆渡人再一次惊呆了！围绕整个半坡村落，有一条大围沟。这个大围沟宽7-8米，深5-6米，底径1-3米，全长300多米。沟的内沿高出外沿约1米多，靠近居住区的沟壁坡度很大，外壁则接近陡直。
半坡遗址边上的大围沟（资料图）
这显然是挖沟时有意为之的。夏雨时节，村落积水可以疏导到大围沟中去；而遇到有野兽袭击或外族侵袭时，大围沟便成了第一道防护屏障，堪称后世城壕的前身！
对此，人们至今无法解释的是，如此浩大的工程，在没有运输工具，只有简单石制和骨制挖掘工具的半坡，究竟是如何完成的？有现代人计算了一下，整个大围沟的废土量，放到今天，用能拉3立方米土的卡车去运输，也需要来回3600多趟。
面对这样的工程，河姆渡人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干杯！祝福我们的生活。”
记者 顾嘉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