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7日凌晨，与澳门一水之隔，珠海湾仔码头广场上华灯如昼，花团锦簇，一片繁忙景象，一筐筐、一捆捆菊花、百合、剑兰、玫瑰等花卉堆满了广场，百余名湾仔“花公”“花婆”们正在忙着给花卉修枝、拆分、包扎、装箱。

龙年春节将至，正是澳门年宵花销售旺季，也是历史悠久的珠澳鲜花贸易的“黄金窗口”。辛勤忙碌的“花公”“花婆”们要赶在每天6时前把花卉整理好送上前来接货的物流车，经过珠海拱北口岸运往澳门街市，把沁人心脾的鲜花芬芳和新春气息送到澳门。

湾仔供澳鲜花百余年

当晨光还在蛰伏，星辉照耀着濠江，属于“花公”“花婆”的工作时间就开启了。

“珠海有句俚语讲，‘南屏山上有好水，湾仔地里有好花’。”73岁的“花婆”张双定是湾仔街道作物社区（原作物村）人，她一边忙着给菊花修枝、分包，一边和记者闲话起了兴盛往昔。

据了解，湾仔原是一个半月形的海湾，在江海日积月累的冲积之下，渐渐形成了一条连绵的泥洲。这里土质肥沃、阳光充足，长出的花朵尤其妍丽、馥郁。因此，湾仔素来有“鲜花之乡”的美誉，盛产鲜花已有一百多年历史了。

其时，澳门不少家庭有插花的爱好，加之店铺开张盛行送花篮、花牌，所以澳门消费鲜花殊多。这给一水之隔、且有栽种优势的湾仔带来了鲜花贸易的机遇，于是部分稻谷耕地逐渐改为花田，花农遍植花卉销往澳门。鼎盛时期，湾仔鲜花一度占据了澳门鲜花市场的七成份额。长久以来，人们也亲切地称湾仔的鲜花种植户为“花公”“花婆”。

“我四十年前就开始种花，然后拿到澳门去销售。这些年我们也开始从云南等全国各地批发鲜花销往澳门，品种越来越丰富。”张双定一边说一边熟练利索地将鲜花扎好，打包成捆。

“鲜花的保鲜期短，要赶在物流车来到前尽快地做好，所以我们凌晨一点就得起床开工，辛苦但也感到充实。”张双定的儿子何志峰作为新一代“花公”也在旁边忙个不停，期待龙年新春能在澳门能把“年宵花”卖出好价钱。

从“花船”到“花车”

“从前老一辈的花婆要挑着花担子过澳门卖花，非常辛苦。”湾仔作物服份有限公司的何金喜介绍道，大概100年前的澳门还是小埠，以前作物村和附近的村子都有自己的小船，运送花农们和鲜花去澳门，湾仔的农民、渔民也可以自由撑船到澳门，“花婆”们挑着花过海去卖花；后来湾仔开始有了边防管理，花农们不再随便出入澳门。

“1999年，澳门回归祖国后，随着珠澳两地的深入融合交流，对供澳鲜花的管理也逐渐规范起来，目前实施的是人货分离政策。”何金喜介绍说，“人货分离”是指鲜花经过打包后由货车经陆路走拱北口岸运往澳门，花农则在湾仔码头搭轮渡去往澳门相应的卸货点接应。“这一变化使得鲜花可以直接由货车送到销售的地点，花农过关后不用再劳碌转运，也使花朵得以有效保鲜”，何金喜告诉记者。

多年来，珠海湾仔边检站等单位始终致力当好“护花使者”。早上7点，湾仔口岸开关，“花婆”们在边检民警的引导下办理出入境查验手续。“每天早上7点到9点，是花农们出境的高峰期。我们联系协调联检单位、轮渡公司增加航班，根据实际加开查验通道，助力花农们快速通关。”湾仔边检站执勤一队副队长万金婷介绍说。

以花为媒，芬芳为证。作为珠澳乃至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合作的一个小小缩影，“手有余香”的鲜花贸易正越来越顺畅。

港珠澳大桥通车后，全年每天24小时通关的港珠澳大桥珠海公路口岸，成为供港、供澳民生物资的重要通道。如今，每天都会有数辆载满年花的货车从该口岸通关。今年1月以来，经港珠澳大桥海关出口的迎春年花逾137万株，货值超560万元。

“刚刚那车有2000多株蝴蝶兰，这车又有1800株蝴蝶兰，168株大花蕙兰。”多年从事供澳年货贸易的林根锐介绍说，今年的供澳年花比往年更多，生意又是“节节高”。

让芳香飘满濠江两岸

在湾仔出生、长大的赖宝珍，已经是第四代“花婆”，她进的鲜花品种除了百合、菊花等传统品种外，更多的是“绿星”“玫瑰”“蜡梅”“银柳”等更受年轻人青睐的时尚品种。

从原来的散花、花束到精致时尚的盆栽设计，从运营朋友圈、小红书等社交平台到拍摄趣味盎然的短视频……“手有余香”的新生代“花公”“花婆”为湾仔鲜花行业注入了新鲜血液，也为珠澳两地带来新的芬芳。

与此同时，湾仔街道也在努力擦亮“鲜花文化”名片。湾仔街道党工委副书记陈晨介绍，近年来，湾仔街道围绕情侣路浪漫风情濠江观光带和港珠澳大桥旅游线，蓄力打造“逛花街、吃花饭、品花茶、游花轮、睡花房、赏烟花”六朵金花，塑造一站式文旅网红新热点。

从要挑着花担子过澳门卖花，到熙熙攘攘的“花船过海”，在新一辈湾仔“花婆”的叙述中，仿佛一个泛黄的故事了，但这份芬芳的事业早已变成珠澳两地文化和情感的延续。

“为保障年花高效通关，港珠澳大桥海关设置专人专岗，一对一指导企业用好提前申报模式等通关便利化措施，开辟通关绿色通道，运用一站式等智能化卡口系统，对年花实施即报即审、7×24小时、随到随检等措施，全面保障年花通关顺畅。”港珠澳大桥海关监管四科查验关员董正松说。

春节临近，也有不少澳门人选择“北上”来到珠海的花卉市场选购年货、年花。珠澳两地你来我往，这条鲜花与馨香铺就的“花路”有了新的延伸，珠澳共同的“年味儿”还在延续。

文字：珠海传媒集团 康振华 钟夏 图片：珠海传媒集团 赵梓 责任编辑：阳紫微 胡洁婷 编辑：吴茵琳 龚宁宁